别太离谱作家柯南·道尔曾陷入“精灵照片”诈骗

　　近期，“福尔摩斯之父”、英国作家阿瑟·柯南·道尔的非虚构调查记录《精灵迷雾》由花城出版社·长江新世纪引进出版。

　　本书以叙述、书信和照片等多种素材复盘了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一场“精灵迷雾”（“科廷利精灵事件”被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骗局之一）。

　　1917年，英国两个小姑娘公布了她们在森林中与精灵一起玩耍的照片，经柯达公司及专业摄影师鉴定，照片未发现任何伪造痕迹。这一事件引起大名鼎鼎的侦探——福尔摩斯创作者阿瑟·柯南·道尔的极大兴趣，并于1922年写下这本调查笔记，他表达了自己相信精灵真实存在，详细地记录了自己探寻“真相”的全部过程。很多人不敢相信一位专注于侦探小说创作的作家，会站出来为难以置信的虚幻事物辩护，于是精灵事件在当时的英国社会引起巨大轰动。

　　《精灵迷雾》里，从抛出疑问到推理猜想，再到印证结论，柯南·道尔用一次又一次的思考与行动，带领读者以预设结论的眼光看待一场“不科学”的事件。他亲自调查，却一生都没走出精灵的迷雾。

　　我有一位从事专业工作的朋友，他的职业性质有点儿类似外科医生，需要极高的专业造诣。说真的，即便公众通过这篇文章知道了他有见到精灵的能力，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。这位绅士性格刚健务实，就连在搞业余爱好的时候都总是一本正经，但他却有一种特殊的灵性—我们姑且称之为能感受到更高频率振动的才能吧—而这种灵性为他打开了一道通往奇妙世界的大门。不知为何，他从不愿意主动聊起这个话题，只在被我盘问时才勉强承认他从童年时起就拥有这种感知能力。最让他感到惊讶的不是他所见到的东西，而是其他人竟然见不到这种东西。他曾为我讲述过一段亲身经历，以表明他眼中的景象绝非主观臆想。

　　有一次，他在穿越一片田野时，忽然看到有个小家伙正在冲他急切地招手，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走。他跟了上去，结果没走多久，就见他的向导以一种郑重其事的姿态指着地面叫他看。他低下头，发现地上有很多犁沟，而有个燧石箭头就躺在那些犁沟之间。他把那个箭头捡了起来，当作这次冒险行动的纪念品带回了家。

　　我还有位朋友也说自己拥有看到精灵的能力，他就是汤姆·泰瑞尔先生，一个著名的通灵者，拥有极强的遥视以及其他各种通灵能力。我无法忘记有天晚上的事情：当时，在约克郡的一家旅馆里，我们刚刚走进房间，他的头顶就响起了一阵般的敲击声，听起来就像有人正在噼里啪啦地扳响指关节一样。他一手拿着咖啡杯，另一只手拼命拍打着，以警告那些不速之客离我们远点儿。

　　谈及精灵的问题时，他说：“没错，我能看见皮克希和小仙子，而且看见过很多次了。不过地点全都是在树林里，并且都是我处于禁食期的时候。他们对我来说是种很真实的存在。但你要问我他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，我可就说不清了。我至多只能走到离那些小家伙四五码远的地方。他们好像挺怕我的，只要我一接近，他们就会像松鼠一样飞奔着爬到树上去。我敢说，如果我多到树林去走走的话，他们就会更加信任我的。他们长得确实很像人类，只不过个头很小，大约也就12或15英寸高吧。就我所见，他们是棕色的，长着大脑袋、竖耳朵和罗圈儿腿，头跟身体比起来大得不成比例。以上这些都是我的亲眼所见。不过除了我自己，我从没遇到过其他能够看见精灵的人，尽管书里都说很多遥视者能看见他们。也许他们跟大自然的生命活动有点儿什么关系吧。男性精灵头发很短，女性精灵的头发又长又直。”

　　博学的范斯通博士曾多次表示，这些小生灵是大自然运行过程的推进者，就像搬运花粉的蜜蜂一样。尽管有斯威登堡这个反例，但是普遍来讲，一个人的智力发展程度越高，灵性感知往往就会越弱，可是范斯通博士却偏偏将丰富的理论知识与大量的实际经验相结合，深化了对这个问题的理解。如果他的观点正确的话，那么也许我们就得回归到水泽仙女那伊阿得斯、农牧神潘恩、树木与森林精灵等经典概念上去进行思考了。范斯通博士的亲身经历介于客观领域与不可见领域的中间地带。他在给我的信中这样写道：

　　我能清楚地感觉到，有种微小的智慧生命与植物力量的进化息息相关。这种感觉在某些地方来得格外强烈，比如埃克尔斯伯恩峡谷地区。比起鲜花盛开的山野，池塘是最能让我感受到精灵生命力的地方。也许精灵这种形象只不过是我用来包装自己主观意识的虚假想象，但无论如何，我确实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们。他们是一群拥有感知力的智慧生命，能在不同程度上与我们进行交流。我认为这些元素精灵就像工厂劳动者一样，总在努力促进着自然法则的运行。

　　汤姆·查曼先生也声称自己拥有这种非凡天赋。他在新森林地区为自己建了一座小屋，像昆虫学家寻找蝴蝶一样寻找着精灵的踪迹。当我问起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这种超视觉能力的，他回答说是从小就有，只是中间有很多年似乎丧失掉了。据他回忆，这种能力会随着他与大自然的亲近程度而成比例地发生变化。根据这位遥视者的说法，精灵具有各种各样的尺寸，从几英寸到几英尺不等；其中有男性、女性，也有儿童。他没有听见过他们的声音，但却相信他们是能发出声音的，而我们之所以听不见，只是因为那种声音过于纤弱精微，无法被我们的耳朵捕捉到。无论在白天还是黑夜，我们都有可能见到他们的身影。在夜里，他们会发出像萤火虫那么大的光点。他们穿的衣服样式十分丰富。

　　一般人只能感觉到有形物质的振动频率，因此很容易会想当然地认为，所有遥视者都是善于自欺或神志失常的人。在这样的指控面前，他们还真百口莫辩。不过需要强调的是，我在上文提到的每一位精灵目击证人，在实际生活中都是务实而又可靠的成功人士—其中一位是杰出作家，一位是眼科权威，一位是在专业领域有所建树的专家，另一位则是服务于公共事业的女士……仅仅因为他们的证词不符合我们自己的实际经验，就对其加以否认，是一种极其傲慢的体现，而任何一位明智之士都不会犯下这种傲慢的错误。

　　其实，如果我们把上文提到的所有当代第一手资料放在一起进行对比，便会发现一些很有趣的现象。例如，就像我在前文指出过的，多数故事都涉及了高频振动，而高频振动通常是由灼热日光所引起的，我们有时甚至能在正午的光波气浪里亲眼看见。不过必须承认，除了这一点以外，总体而言，每个人的故事都大相径庭。比如，每一位证人提到的精灵身高都不尽相同，从5英寸到2.5英尺不等。对于这种差异，支持精灵存在的人也许会这样进行解释：在传统的精灵传说中，精灵也是会像人类一样进行繁殖的，因此，存在各种不同年龄、不同身高的精灵当然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
　　然而在我看来，另外一种假设似乎能够更好地解释这种差异：也许在精灵的世界当中，其实是有很多种特征各异、居所不同的族群的。泰瑞尔先生看到的可能是与诺姆、哥布林毫无相似之处的森林精灵；而我的同行朋友所目睹的那些身穿棕衣、身高2英尺多、长得像猴子一样的小生物，与巴林-古尔德小时候见到的那些爬上马背的小生灵可能同属一族。在这两个案例中，那些高个子精灵都是在像平原一类的平坦地区被发现的。而在其他案例中则出现了一些小老头儿类型的精灵，他们与莎士比亚所钟情的那种体形娇小、会跳舞的女性小精灵当然完全不同。在特维先生和朗斯代尔先生的故事中，他俩实际上是同时看到了分工截然不同的两种精灵，其中一种色彩鲜艳，尽情享受着舞蹈的快乐，而另外一种则身披棕衣，负责跟随与保护前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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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有种说法称，常常出现在草地或沼泽地中的“仙女环”，其实是精灵跳舞时踩出来的痕迹。我们当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，因为那些圆环显然是由香杏丽蘑（Agaricus gambosus）或硬柄小皮伞（Marasmius oreades）这样的真菌构成的—它们先是从土地上的某一点冒出来，在生长过程中耗竭那里的土壤以后，就以那儿为中心点，向外延伸至营养充沛的新鲜土地上去。经过不断重复这样的过程，它们便会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圆环。这个圆环有可能很小，也有可能直径长达12英尺。其实森林中也常长出这样的仙女环，但是由于地面被腐叶所覆，我们便很难看见掩藏其间的真菌了。虽然仙女环不是精灵的杰作，但我们可以断言—而且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去否认—不管成因是什么，一旦这些美妙的圆环得以形成，精灵们就可以围着他们绕圈跳舞了。当然了，人们自古以来确实认为这些圆环就是那些“小人儿”的嬉戏场所。

　　看完上述几个与我们同时代人物的故事以后，大家也许会更愿意以一种严肃的心态，去看待我们祖先对这些小生物所进行的描述。因为，尽管那些描述在具体细节上显得有些异想天开，但其核心却极有可能是真实的。不仅我们的祖先，事实上，时至今日，南唐斯地区的一些牧羊人仍然保留着这样一种习俗：一到晚餐时间，他们就会从肩头往后扔些面包和奶酪，留给那些小家伙吃。在整个英国，特别是威尔士与爱尔兰，与大自然接触最多的一群人普遍相信精灵的存在。在他们的观念中，精灵是生活在地底的。他们会这样想倒也合情合理，毕竟，如若不然，我们该如何解释好端端的一个精灵为何会凭空消失呢？总的来说，他们的描述并不怪诞，与我在前文提到的那些当代人的故事相当吻合。“他们的身体很小，”在《比小说还离奇的事》一书中，刘易斯夫人引用了一位威尔士权威人士的线英尺高。他们的马像野兔那么大。他们一般都穿白色衣服，但在某些场合，也会身着绿衣。他们步态活泼，目光热烈而充满爱意……他们彼此之间和睦友爱，喜欢搞恶作剧。他们走路和跳舞的样子十分迷人。”除了关于马的描述以外，这整段话都与前文提到的内容一致。

　　在所有提到精灵的古代文献里，最精彩的还数罗伯特·柯克牧师的作品。这位牧师掌管着位于苏格兰高地边缘的蒙蒂思（Monteith）教区，他于1680年左右写了一本名为《秘密王国》（The Secret Commonwealth）的小册子，展示了他对精灵这种小生灵的明确看法。他绝不是一个不切实际和爱幻想的人，相反还很有才干，后来甚至被教会选中，负责把《圣经》翻译成苏格兰盖尔语。他对精灵的描述与上面那段威尔士权威人士给出的信息相当吻合。除了在误以为燧石箭头就是“精灵弩箭”这一点上犯了点儿错误以外，他的论点与当代人讲述的故事可谓十分一致。根据这位苏格兰神职人员的说法，精灵的世界里也存在着部落与秩序。他们也吃东西。他们会用一种吹口哨般的细弱声音进行交谈。他们会生孩子，会死，也会办葬礼。他们喜欢嬉戏跳舞。他们拥有一般意义上的国家和政体，有统治者与法律，也会爆发冲突甚至战争。他们是一群没有责任感的小生物，除非受到冒犯，否则对人类并没有任何敌意，相反还很愿意为人提供帮助。众所周知，他们中的某些成员，像是棕精灵等，是很愿意帮人干家务的—只要人们知道如何讨他们的欢心就好。

　　(《精灵迷雾》[英]阿瑟·柯南·道尔/著，王蕙林/译，花城出版社·长江新世纪 2024年9月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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